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三十六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尚史卷三十六列傳十四
           鑲白旗漢軍李鍇
齊諸臣傳
  甯戚
甯戚者衛人也欲干齊桓公窮困無以自進於是商旅任車以至暮宿郭門之外郊迎客夜開門辟任爝火盛從者甚衆戚飯牛車下望公而悲擊牛角疾歌
 歌曰南山矸白石爛生不逢堯與舜禪短布單衣適至骭從昏飯牛夜半長夜漫漫何時旦一作滄浪之水白石粲中有鯉魚長尺半弊布單衣裁至骭清朝飯牛夜半黄犢上阪且休息吾将舍汝相齊國一作出東門兮厲石斑上有青且闌麤布衣兮緼縷不遇堯舜主牛兮努力細草大臣在爾側吾當與爾適楚國後人所擬後漢書注引說苑甯戚飯牛於庸衢擊牛角而歌碩鼠高誘吕覽云歌碩鼠
公聞之撫其僕之手曰異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後車載之公反至戚見說以治境内明日復見說公以為天下大說任之羣臣爭之曰使人問之衛賢用之未晚也公曰不然問之患其有小惡小惡大美人主所以天下之士也已任之(呂氏春秋)
 韓非子桓公問置吏于管仲管仲墾草仞邑辟地不如甯戚以為大田
公嘗問於曰吾何如而使姦邪不起衣食足乎對曰要在得賢而任之得賢奈何對曰開其道路察而用之尊其位重其禄顯其名則士至矣公曰既以賢士而用之矣微夫子幸而臨之則未有布衣屈竒之士踵門求見者對曰是君察之不明舉之不顯而用之疑官之卑禄之薄也且夫國之所以不得士者有五阻焉主不好諂諛在旁一阻也言便事未嘗見用二阻也壅塞掩蔽必因近習然後見察三阻也訊獄詰窮其辭以法過之四阻也執事適欲擅國權命五阻也去此五阻豪傑並興賢智求處五阻不去則上吏民之情下塞賢士之路也公曰善吾将著夫五阻以為戒本也(說苑)
  賓胥無東郭牙(弗鄭附蒙孫季友)
賓胥無者事桓公管夷吾賓胥無堅强以良可以西土任之公嘗問夷吾寡人欲霸以二三子之功既得霸矣今吾有欲王其可乎夷吾對曰公當叔牙而問焉鮑叔牙至公問焉叔牙對曰公當賓胥無而問焉賓胥無趨而進公又問焉賓胥無對曰古之王者其君豐其臣教今君之臣豐公遵循繆然逺二三子徐行而進公曰昔者太王賢王季賢文王賢武王賢武王伐殷克之七年而崩周公旦成王治天下僅能制於四海之内矣今寡人之子不若寡人寡人不若二三子以此觀之則吾不王必
 管子桓公築縁陵以封杞築夷儀以封邢狄伐衛桓公且封之隰朋賓胥無諫曰不可三國所以亡者絶以小今君蘄封亡國國盡若何桓公管仲管仲曰君有行之名安得其實君其行也○說謬
東郭牙者亦當桓公時桓公管夷吾曰吾念有而勿失得而勿忘為之有道乎對曰黄帝明堂之義堯有衢室之問舜有告善之旌禹立諫鼓於朝湯有總街之庭武王靈臺之復此古聖帝明王所以有而勿失得而勿忘也公曰吾欲效而為之其名云何對曰名曰嘖室之議人有非上之所過内于嘖室之議有司執事者咸以厥事奉職而不忘為此嘖室之事也請以東郭牙為之此人能以正事争于君前者也(管子)
 吕氏春秋桓公謀伐謀未而聞于國公怪之管夷吾曰國必有聖人焉公曰譆曰之役者有執蹠痢而上視者意者其是邪乃令復役無得相代少頃夷吾曰此必是已乃之而上分而立夷吾曰子邪言者對曰然夷吾曰我不言何故言伐對曰臣聞君子三色顯然善樂者鍾鼓之色湫然浄者衰絰之色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日者望君在臺上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此兵革之色也君呿而不□所言者君舉背而指所當者也臣竊慮諸侯不服者其惟乎臣故言之按桓公時魯伐不伐韓非子齊桓公将立管仲令羣臣曰寡人将立管仲為仲父善者入門而左不善入門而右東郭牙中門而立曰以管仲之智為能謀天下乎公曰能以斷為敢行大事乎公曰敢智能天下斷敢行大事君因専屬之國柄焉以管仲之能乗公之勢以治齊國得無危乎公曰善乃令隰朋治内管仲治外相參說苑略同○說亦誣
桓公時又有弗鄭季友蒙孫皆佐桓公霸者
 管子桓公使弗鄭為宅又大匡季友為人也恭以精博於教多小信可游于魯孫博於教而文巧於辭不好大義而好結小信可游於楚
  仲孫湫
公元前662年
仲孫湫者亦齊大夫桓公二十四年(荘三十二年)魯慶父子般立閔公明公使難於魯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巳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已自斃君其待之公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将亡本必先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重固㩦貳昏亂覇王之器也周亂王子帶來奔三十九年(僖十三年)公使于周且言王子帶事畢不與王言歸復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是年秋為戎難故諸侯戍周致之(左傳)
公元前647年
論曰聞諸先民一人善射百夫决拾倡之得也良賈則資絺則資皮豫之給也世無桓公蹠𤹇之間牛口之下豈遂無物哉明乎五阻可以得士辨乎嘖室可以得言二子不徒虚聲立矣
公元前424年
  晏弱(桓子)晏嬰(平仲子晏圉附)
公元前595年
晏弱齊大夫晏桓子也事頃公頃公四年(宣十四年)魯公孫歸父公子穀見與之言魯樂(音洛)髙固子家(歸父字)其亡乎懐于魯矣懐必貪貪必謀人謀人人亦謀己一國謀之何以不亡後四年歸父來奔七年(宣十七年)晉使郤克徴㑹于我我怒郤克髙固蔡朝南郭偃㑹于斷道髙固逃歸晉執野王執朝于原執于温既而緩之逸十年(成二年)卒敗我師于鞍靈公十一年(襄二年)魯齊姜公使宗婦送葬萊子萊子不㑹使東陽以偪之十四年(襄五年)城東陽遂圍萊四月甲寅堙之環城傅于明年王湫帥師及正輿子棠人我師我師大敗之遂入萊四月圍棠滅之遷萊於郳二十一年(襄十二年)靈王求后于我公問對對曰先王禮辭有之天子求后于諸諸侯對曰夫婦所生若而人妾婦之子若而人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則曰先守某公遺女若而人二十六年(襄十七年)卒(左傳)
謚曰桓子嬰嗣
管子桓公踐位十九年令晏子進貴人之子不仕
 處不華而友有少長上舉得二為次得一下士處靖敬老貴交不失禮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耕者農農用力應于父兄事賢多行此三者為上舉得二為次得一為下○按桓公頃公六十餘年所謂晏子或是弱之父祖
晏嬰者字仲弱之子也(史記萊之夷維人)弱卒麤縗斬苴絰帶杖菅屨鬻居倚廬寢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唯卿大夫
 晏子孔子晏子可謂逺害不以己之是駁人之非遜辭避咎也夫
公元前551年
初事靈公靈公薨事荘公荘公三年(襄二十二年)晉欒盈得罪自楚適我言于公曰商任之受命于晉今納欒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聴退告陳須無君人信臣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久矣諸侯㑹于沙隨復錮欒氏欒盈猶在曰禍将作矣齊将伐晉不可以不懼四年(襄二十三年)我伐衛自衛将遂伐晉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徳有功憂必及君
晏子晏子臣於荘公公不說飲酒晏子晏子至公
 令樂人奏歌曰已哉已哉寡人不能說也爾何來為三奏然後知其為己也遂起北面地公曷為坐地對曰將與君訟聞之衆而無義彊而無禮好勇而惡賢者禍必及其身公之謂矣遂趨而歸徒行東耕海濱晏子荘公晏子曰威當世而服天下時邪對曰行也曰何行曰愛邦國之民者能服境外之不善士民之死力者能禁暴國之邪逆聴賃賢者能威諸候安仁義而樂利世者能服天下不用晏子退而窮處朞年而身及禍晏子荘公闔門而圖莒國以為有亂也皆操兵立於閭公召睢休相曰若何對曰誠無亂而國以為有則仁人不存請令於國言晏子之在也公令於國孰謂國有亂者晏子在焉然後散兵而歸
公元前548年
六年(襄二十五年)崔杼弑公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君臣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君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䁥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門啟而入枕尸股而哭興三踊出人崔杼必殺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立公弟杵臼而相之是為景公慶封左相盟國人于大宫所不與崔慶者仰天嘆曰所不為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㰱
公元前547年
 說苑晏子東阿三年景公召而數之曰子治東阿亂将大誅于子對曰臣請改道而治東阿三年不治臣請死之許之明年上計公迎而賀之曰甚善矣子之治東阿也對曰前臣之治東阿屬託不行貨賂不至陂池之魚以利貧民當此之時民無饑者而君反以罪臣今臣之治東阿屬託貨賂至并㑹賦斂倉庫少内便事左右陂池魚入權家當此之時饑者過半君乃反迎而賀臣願乞骸骨避賢者之路公賢任以國政三年而齊大興晏子同晏子事靈荘已為大夫不應東阿景公始知其賢也又襄二十五年景公即位崔慶當國三年崔慶滅亡欒髙柄政至襄二十九年晏子遂致邑與政以避其難然所謂景公任以國政三年而齊大興亦當在欒高既敗之後
公元前545年
景公三年(襄二十八年)慶封與慶舍(之子)政将謀公孫竈公孫蠆(竈欒子雅蠆髙子尾皆惠公孫)使析歸父既而欒髙陳鮑之徒殺慶舍慶封奔魯與弼殿其鄙六十弗受公孫蠆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獨弗欲對曰慶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弼殿乃足欲足欲無日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弼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如布帛有幅焉為之制度使無遷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徳以幅之使無黜嫚謂之幅利過則為敗吾不敢貪多所謂幅也四年(襄二十九年)吳公子札來聘陳無宇遂納政與邑八年(昭二年)晉少姜卒明年公使繼室于晉既成受禮羊舌肹從之宴相與羊舌肹曰齊其何如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齊其為陳氏矣公棄其民而歸于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釜鍾四升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則鍾陳氏三量皆登一焉(謂以五升為豆五豆為區五區為釜)鍾乃大矣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如往也)弗加于山魚鹽蜃蛤弗加于海民參其力二入於公而以衣食一公朽蠧三老凍餒國之諸市屨賤踊貴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愛之父母之如流水欲無獲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戱(四人皆舜後陳氏之先)其相胡公姬已在齊矣(言其先鬼神在齊)初公欲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囂塵不可以居請更諸爽塏者辭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小人之利焉敢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識貴賤乎對曰既利之敢不識乎公曰何貴何賤于是景公煩于刑有鬻踊者故對曰踊貴屨賤為是省于刑及如晉更其反則成矣既拜乃毁之而里室如其舊則使宅人反之且諺曰非宅是卜唯鄰是卜二三子卜鄰違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禮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違諸乎卒復其舊宅公弗許因陳無宇以請乃許之
 韓詩外傳晏子上堂則趨授玉則跪子貢怪之問孔子晏子知禮上堂則趨授玉則跪何也孔子曰其有方我将問焉晏子孔子問之晏子曰夫上堂之禮君行一臣行二今君行疾敢不趨今君之授幣也卑臣敢不孔子曰善禮中有禮韓非子晏子魯哀公問曰語曰莫三人而迷今寡人一國慮之魯不免于亂何也對曰所謂三人而迷者一人失之二人得之三人足以為衆矣今魯之羣臣以千百數一言季氏私人非不衆所言者一人安得三哉晏子同異說晏子使吳吳王曰吾聞齊君盖賊以慢野以暴吾子容焉何甚也晏子逡巡而對曰臣聞之精事不通麤事不能者必勞大事不得小事不為者必貧大者不能致人小者不能至人門者必困此臣之所以任也如臣豈能以道食人者哉晏子出王笑曰吾譏晏子也猶倮而訾高橛者說苑晏子使于王進置削晏子不剖而食之楚王當去剖對曰臣聞之人主前者瓜桃不削橘柚不剖今萬乗無教臣不敢不知韓詩外傳晏子南使左右晏子天下辯士也王可與晏子坐使有司束人過王王問之使言齊人善盜是宜可以困之王曰善晏子至與之坐圖國急務當世得失再舉再窮王黙無以續語居有間束徒以過之王曰何為者對曰是齊人善盜束而詣吏王欣然大笑曰齊固善盜乎晏子曰然王不見江南之樹乎名橘樹江北則化為枳何則地土使然夫子處齊儼有伯夷之廉今居楚而善盜意土地之化使然晏子同使魯及吳楚事經無之
公元前539年
十月公孫竈卒司馬竈(齊大夫)見曰又喪子雅曰惜也子旗(竈子欒施)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媯将始昌二惠(公孫竈公孫蠆並惠公孫故曰二惠)競爽猶可又弱一個焉姜其危哉
 說苑齊侯問于晏子當今諸侯孰危對曰其亡乎地侵于齊貨竭于晋是以亡也晏子畧同
公元前532年
十六年(昭六年)公如晉請伐北燕晉許之遂伐北燕将納簡公(簡公北燕伯三年出奔齊)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貳吾君賄左右謟諛作大不以未嘗可也不克而還十六年(昭十年)陳鮑伐欒髙氏高彊(蠆子子良)曰先得公陳鮑焉往遂伐虎門端委立於虎門之外四族之無所往其徒曰助陳鮑乎曰何善焉助欒髙乎曰庸愈乎然則歸乎曰君伐歸公之而後入五月欒髙欒施髙彊奔魯陳鮑分其室陳無宇必致諸公讓徳之主也讓之謂懿徳凡有血氣皆有争心故利不可思義為愈義利之本也蕰利生孽姑使無蕰乎可以滋長二十六年(昭二十年)公疥(疥當作痎)遂痁期而不瘳諸侯之賔問疾者多在梁邱據與裔欵言于公曰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盍誅于祝固史嚚以辭賓公說告曰日宋之盟屈建范㑹之徳于趙武夫子家事治言晉國竭情無私祝史祭祀陳信不愧家事無猜祝史不祈以語康王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公曰據與欵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于祝史稱是何故曰若有徳之君外内不廢上下無怨動無違事其祝史薦信無愧心矣是以鬼神饗國受其福祝史與焉其所蕃祉老夀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鬼神其適遇淫君外内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違從欲厭私髙臺深池撞鍾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衆以成其違不恤後人神怒民痛無悛于心其祝使薦信是言罪也其葢失數美是矯誣進退無辭則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饗其國以禍之祝史與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僣嫚于鬼神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侯之海鹽蜃祈望守之(衡鹿舟鮫虞候祈望官名)縣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賄布常無藝徴斂無度宫室日更淫樂不違内寵之妾肆奪於市外寵之臣僭令于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民人病夫婦皆詛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聊攝(齊西界)以東姑尤(齊東界)以西其為人也多矣雖其豈能億兆人之詛君若欲誅于祝史脩徳而後可公
 晏子裔款作㑹譴祝固史嚚作史固祝佗說苑大旱公召羣臣曰天不雨久矣吾使卜之祟在髙山廣水欲少賦斂以祠靈山何如晏子進曰不可靈山固以石為身草木為髮不雨髪将焦身将熱彼獨不欲雨乎曰祠河伯可乎曰不可河伯以水為國魚鼈為民不雨國将亡民将滅彼獨不欲雨乎曰為之奈何曰君誠避宫殿暴露靈山河伯共憂其幸而雨乎公出暴露三日大雨
公至自田嬰侍于遄臺梁邱據馳而造焉公曰唯據與我和夫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羮焉水火醯醢鹽梅烹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亦然君所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無争心故詩曰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嘏無言時靡有争先王之濟五味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二體三類四物五聲六律七音八風九歌相成清濁小大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相濟君子聴之以平其心心平徳和故詩曰徳音不瑕今據不然君所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専一誰能聴之同之不可如是
 韓詩外傳景公出田十有七日而不反晏子而往比至衣冠不正公見而怪之曰夫子何遽得無有急乎對曰然有急國人皆以君為惡民好禽臣聞之魚鼈就乾淺故得于釣網禽獸下都澤故得于田獵今君出田十有七日而不反不亦過乎公曰不然賓客應待耶則行人子牛在為宗廟不血食耶則祝人大宰在為獄不中耶則大理子㡬為國家有餘不足邪則巫賢寡人有四子猶有四肢也而得代焉對曰然人心有四肢而得代焉則善矣今四無心十有七日不死說苑景公休坐地而食晏子後至滅葭而席公寡人自以坐地二三子坐地吾子獨搴草而坐何也對曰聞之唯䘮與獄坐于地今不敢以喪獄之事侍于君矣說苑景公出獵上山見虎下澤見虵歸召晏子問之曰寡人出獵上山見虎下澤見虵殆所謂不祥晏子國有三不祥不與焉夫有不知知而不用用而不任所謂不祥山虎之室也澤虵之穴也如虎之室如虵之穴而見之曷為不祥晏子同
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少皥氏之司冦)始居此地季萴(虞夏諸侯)因之有逢伯陵(殷諸侯姜姓)因之蒲姑氏(殷周之間諸侯)因之而後太公因之古若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願也
 韓詩外傳景公遊于牛山之上而北望齊曰美哉國乎鬱鬱泰山使古而無死者則寡人将去此而何之俯而泣沾襟國子髙子曰然臣賴君之賜疏食惡肉可得而食駑馬柴車可得而乗且猶不欲死况君乎俯泣晏子樂哉今日之逰也見怯君一而諛臣二使古而無死者則大公至今猶存吾君方将被簑而立畎畆之中惟事之恤何暇念死乎公慙舉觴自罰因罰二臣晏子同列子作史孔梁邱據
公元前516年
三十二年(昭二十六年)齊有彗星公使禳之無益也祇取誣焉天道不諂不貳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君無穢德又何禳焉若徳之穢禳之何損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徳不囘以受方國君無違德方國将何患于彗詩曰我無所夏后商用亂之故民卒流亡(逸詩也)若徳囘亂民将流亡祝史之為無能補也公説乃止公與坐于路寢公歎曰美哉室其誰有此乎敢問何謂也公曰吾以為在徳對曰如君之言其陳氏乎陳氏雖無大德有施於民豆區釜鍾之數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斂焉陳氏厚施焉民歸之矣詩曰雖無徳與女式歌且舞陳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後世若少惰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已曰善哉是可若何對曰唯禮可以己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不移工賈不變士不濫官不淊大夫不収公利曰善哉吾今而後知禮可以為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久矣與天地並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妻柔姑慈婦聴禮也公曰善寡人而後聞此禮之上也對曰先王所稟于天地以其為民也是以先王上之(左傳)
 孔叢子夫子齊晏子就其館既宴其私焉曰齊其危矣若載無轄之車臨千仞之谷其不顛覆亦難也子或可救幸不吾隠夫子曰死病無醫夫政令者齊君失之久矣子欲挾輈扶輪弗及也抑猶可以終齊君及子之身過此以往齊其田氏
公元前500年
四十八年(定十年)卒(史記)
諡曰平
 水經注為誡吾生則近市死豈易志乃葬故宅後人名之曰清節里
公嘗飲酒陳無宇望見嬰而復于公曰請浮晏子晏子緇布之衣麋鹿之裘棧軫之車而駕駑馬以朝是隠君之賜也公曰諾避席曰請飲而後辭乎辭而後飲乎公曰辭然後曰君之賜卿位以尊其身非敢為顯受也為行君令也寵以百萬以富其家非敢為富受也為通君賜也臣以君之賜父之黨無不乗車者母之黨無不足衣食者妻之黨無凍餒者國之間士待臣而舉火者數百家如此者為彰君賜乎為隠君賜乎公曰善為我無宇也(晏子)
 說苑晏子朝乗敝車駕駑馬公見之曰嘻夫子禄寡邪何乗不任之甚也對曰賴君之賜得以三族國交遊皆得生焉臣飽食暖衣敝車駑馬以奉其身于臣足矣晏子出公遺之輅車乗馬三返不受公召晏子晏子至曰君使臣百官吏節飲食以先國人猶恐其侈而不顧其行也今輅車乗馬君乗之上臣乗之下民之無義侈而不顧其行者臣無以禁之遂讓不受說苑齊人轂擊相犯以為晏子患之乃為新車良馬與人相犯也曰轂擊不祥下車棄而去之國人乃不為說苑景公好婦人而丈夫飾者國人盡服之公使禁之裂衣㫁帶而不止晏子曰服之于内而禁之于外猶懸牛首于門而求買馬肉也公曰善使内勿服不旋月而國莫之服新序飲酒而樂釋衣冠鼓缶速駕晏子晏子朝服至公寡人樂此樂願夫子共之請去禮晏子對曰齊國五尺之童力盡而勝君所以不敢亂者畏禮也上無禮無以使下無禮無以事上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故禮不可去也公曰善請革衣冠受命
公出昭華之池顔鄧聚主鳥而亡之公怒欲殺之曰鄧聚有死罪四請數而殺之公曰諾曰鄧聚為吾君主鳥而亡之罪一使吾君以鳥之故殺人罪二使諸侯以吾君重鳥而輕士罪三天子聞之必将貶黜吾君罪四此四罪故當無赦公曰止吾過矣有得罪于公者公大怒左右支解之敢諫者誅左持頭右磨刀仰而問曰古者王聖主其支觧人從何支始公離席曰縱之罪在寡人(韓詩外傳)
 晏子說苑略同說苑公遊於夀宫長年負薪而有飢色令吏食之曰臣聞之樂賢而哀不肖守國之本也愛老而恩無不逮治國之本也請求老弱之不養鰥寡不室者論而供秩焉公覩嬰兒有乞于塗者公曰是無歸曰君存何為無歸使養之可立而以聞說景公爵鷇鷇弱反之晏子聞之不待請而入見公汗出惕然晏子逡廵北面再拜賀之曰吾君有聖王之道矣君探爵鷇鷇弱反之長幼也吾君仁愛禽獸之加而况于人乎
三公節儉力行重於齊既相齊食不重肉不衣帛其在朝君語及之即危言不及之即危行國有道即順命無道衡命以此三世顯名于諸侯(史記)
 新序公問晏子忠臣之事君也何若對曰忠臣也者能盡于善君而不能陷于難說晏子于景公朝寒請進熱食對曰厨養臣也請進服裘對曰田澤臣也公曰然夫子寡人奚為者也曰社稷臣也曰何為社稷之臣對曰社稷之臣立社稷辨上下之宜使得其理制百官之序使得其宜作為辭令分布四方
公元前488年
所著有晏子子圉悼公元年(哀六年)陳鮑攻高國圉及國圉高張奔魯(左傳)
論曰子長記管晏特于執葢越石父三致意焉葢其憤惋蕰中假物以鳴焉者執鞭之歎可見已予故嘗曰史記所為而為之非公天下之書也夫所以紀事權衡古人無與焉斯為尚乎予列次事用傳疑信匪求異也
 尚史卷三十六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